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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发现，许多遭受童年创伤的人都经受住了考验，有的甚至利用这些考验让自己变得更加人性化。他们是如何重获新生的？什么神秘武器让他们成功地将自己的创伤转化为力量？他们如何在经历磨难后重新学习生活？
法国著名心理医生、人类和动物行为学家、神经学家和精神病学家鲍里斯·西吕尔尼克在《丑小鸭》中告诉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做到心理复原。这种面对生活考验的崭新态度让我们将创伤视为挑战。这本足够乐观的书向读者论证的是，只要防御机制到位，只要愿意伸手求援，任何伤害都并非不可逆转的。这部作品已然超越了叙事的界限，力求探索人类灵魂的深处。
二战期间，在鲍里斯年仅六岁时，其父母便遭到纳粹逮捕，被押送至集中营。孤儿鲍里斯的童年经历了充满传奇色彩的举报、逮捕、潜逃和藏匿岁月，这些可怕过往带来的严重心理创伤激发了他日后对心理复原力的研究。
《丑小鸭》详细介绍了“心理复原”（la résilience）这一概念，即逆境中恢复自我、疗愈自我的能力。作者首先解释了童年创伤如何对个人发展产生深远影响。他所提及的“丑小鸭”，指的是那些经历过创伤，从而难以融入社会的人。他们宛如被困于生活的蚕茧之中，必须不断付诸努力，才能完成脱变、破茧成蝶。这些人都是脆弱的，却又在心理复原的助力下变得韧性十足，最终成为美丽的天鹅。
《丑小鸭》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作者结合了心理学、行为学和生物学的知识来解释心理复原机制。许多具体事例和个人故事都非常生动。他强调人际关系和社会支持在心理复原过程中的关键作用。胎儿时期及新生儿早期营造的安全环境，可以让儿童学会情绪稳定地探索外界，从而在挫折和不幸降临后，依然拥有重塑自我的力量。个人叙事在构建身份时也是相当重要的。
作者认为，将自身故事讲述出来，赋予创伤经历以意义，并找到愿意关心、理解和共情的人，这样做有助于实现自我解脱和疗愈，恢复身心健康和个人成长。
节选自《丑小鸭》
文 | [法] 鲍里斯·西吕尔尼克
译 | 王真
爱我吧，让我有勇气可以离开你
当我们由此进行对依恋关系发展的研究时，就可以明白为何孩子的成长总是绕不开父母自身的问题所产生的限制。从父母身上感知到并发展起来的感受印刻在孩子的记忆中，成了支持其日后发展的重要力量。
相关理念的发展不免令人好奇。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精神分析学家勒内·斯皮茨和约翰·鲍比的观点与鸟类学家尼可拉斯·丁伯根（Nikolaas Tinbergen）和灵长类动物学家约翰·哈洛（John Harlow）的研究结果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们都认为言语所带来的亲密情感关系并不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哪怕研究者在实验过程中一直在进行近距离的观察，并持续做出调整以获得实验结果。
尼可拉斯·丁伯根设计了一个实验，用纸板做成的诱饵成功地引诱小海鸥啄食，而勒内·斯皮茨则是凭借造型面具逗笑了小婴儿。这两位学者同时还提出：生命体需要发展依恋关系才能成长，如果所处的环境中缺乏关爱，则会导致其停止发育。早在1940年，玛丽·爱因斯沃斯（Mary Ainsworth）就在她的论文中指出：“依恋对象给予孩子探索外界所需要的安全感。”在伦敦与约翰·鲍比一起工作了几年后，她得以在乌干达开展相关实验，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理论。同时，个体之间表现出的差异令她感到非常惊讶： 每个孩子从母亲那里获取安全感以探索外界的方式不尽相同。
依恋对象（可以是孩子的母亲、父亲或其他任何经常照顾孩子的人）除了对孩子进行保护，还能够帮助其在情感培养的过程中形成自己的风格，同时引导学习偏好。
孩子与母亲之间螺旋式发展的互动关系从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开始运行：他会在母亲的身上寻找所需要的感官信息（比如气味、眼神的亮度以及声音的低频振动等），以建立一种熟悉感。一旦孩子产生了安全感，他就会开始探索外界。但是探索的方式取决于母亲如何回应他对于建立熟悉感的这种诉求。
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婴儿的行为趋于稳定，这将决定他“如何”建立关系，并且为日后更好地平衡自己情感生活的发展寻找相应的让内心平静或者头脑兴奋的方法。大概一岁左右，孩子的性格基本形成，由情绪引发的各种行为开始变得有迹可循。通过这些行为，孩子可以表达悲伤或者平静的情绪，也可以展现对陌生人的喜爱或者拒绝，甚至有时对不喜欢的人还会进行攻击。不出几个月，原本只能通过感官了解这个世界的新生儿已经成了家庭三角关系的共建者，而这也将彻底改变他的行为方式。
《宝宝的第一年》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人独自在沙漠里，当他看到一杯水时，会想：“如果渴了，我就喝水。”但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那他就不得不在对方的注视下喝这杯水。他的情绪将由此产生根本性的变化，原本通过喝水获得的快乐将会掺杂悲伤的情绪，因为这种快乐是建立在其他人即将渴死的现实情况之上的。独自一人时，只需要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但在三角关系中，人们面对的是表征，所做的反应也是针对这种表征而进行的。也就是说，任何在依恋三角关系中成长的婴儿，体会到的情绪不仅是由感知到的事物引起的，也会通过产生的表征激发。
刚过一岁，我们就会逐渐弱化自己所感知到的世界，转而开始构建内心世界，在其中将各种情绪、想法和意图赋予他人。
构建爱的方式
在这个阶段，我们可以观察甚至推断出孩子的气质是如何形成的。玛丽·爱因斯沃斯设计的一个实验让我们得以评估早期依恋关系的“形式”。
这个实验的观察对象为十二至十八个月大的孩子，目的在于了解他们在母亲离开时为了缓解焦虑情绪所作出的应对行为，以及在重新见到母亲以后的反应。这个实验由八个部分构成，每个部分持续一至三分钟：
1. 首先，让孩子与他的依恋对象待在一起（可以是其母亲、父亲或者熟悉的人）；2. 母亲离开；3. 安排一个陌生人接近孩子；4. 母亲重新回到孩子身边。
然后，重复上述四个步骤。假设在第一次完整经历过这四个步骤之后，孩子已经明白母亲离开后会再次回到他身边，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会产生以下变化：安全—分离—陌生—重聚。在此基础上明确了四种类型的依恋关系：安全型、回避型、矛盾型和混乱型。
安全型依恋关系最为常见（约占65%），而且它并不受限于文化背景。在这种关系中，孩子能够从熟悉的人身上获得足够的安全感，敢于离开母亲去探索外界，并且在回到母亲身边后乐于向其展示自己在探索过程中的收获。当他第一次和母亲分离时，安全型孩子就会找到缓解焦虑情绪的方法。他可能会慢慢靠近进门的地方，集中注意力观察在此期间发现的新鲜事物，或者尝试接受陌生人的安抚。而一旦母亲再次回来，孩子就会迫切地冲向她，对她撒娇或者冲她微笑，以展示自己在分离时的优异表现。
回避型依恋关系（约占20%）则揭示了情感发展的另一种方式。当孩子和母亲在一起时，他也会玩耍并探索外界，但不会和母亲进行互动。当母亲“消失”时，孩子的不安情绪很难平息。然而，当母亲再次出现，孩子也不会立刻冲向她以寻求安全感，他可能最多只会将目光放在母亲身边出现的玩具上。
《成为你》
在矛盾型依恋关系（约占15%）中，当母亲在场时，孩子对外界并没有很强的探索欲。然而母亲如果不见了，他会非常痛苦。甚至在母亲回来以后，他的情绪也无法平复。
至于混乱型依恋关系（约占5%），它用来形容那些无法平复焦虑或者探索外界的孩子所处的情感状态。当母亲在场时，这些孩子并不知道如何借此获得安全感；而在母亲消失后又出现时，他们也无法平静下来。对于这一小部分孩子而言，情感策略是非常陌生的概念。这体现在当他们再次见到消失的母亲时，会一动不动，有时会挣扎着不愿意靠近，更有甚者会通过击打或者咬人的方式攻击他们的母亲。
到了一岁，孩子已经展现出和他人相处的风格，这将会确立其寻求关爱的方式。
由此可见，在安全型依恋关系中，孩子已经获得了一种内在的力量。在十二个月大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如何通过母亲的帮助来开展自己的探索，并与之分享成功以后的喜悦。当母亲“消失”时，安全型孩子知道怎样可以寻找到替代品。他也许会找一个毛绒玩具，将其作为母亲离开时自己安全感的来源；或者慢慢接近身边的陌生人，试图与其建立一种新的安全依恋。
《年少的你》
在回避型依恋关系中，母亲并没有成为孩子首选的依恋对象。即便她和孩子在一起，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过多的交流。因此，孩子在完成每一次新的探索之后也不会急着去和母亲分享自己的成果。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这种关系下，母亲的离开虽然会令孩子痛苦，但当她再次出现后，孩子也不会感到极大的喜悦。回避型孩子尚未获得内在力量，因而当母亲消失时，他并不能寻找到带来安全感的替代品，或者转向陌生人建立新的情感联系。
在矛盾型依恋关系中，孩子们通常缺乏探索欲并且难以被安抚。他们只有通过表达痛苦这种方式才能逐渐与他人建立联系，从而获得帮助。在没有痛苦的情况下，他们不会有任何变化。当痛苦产生时，这些孩子才会被关注，并得到关爱。
最后，处在混乱型依恋关系中的孩子会完全迷失方向。在出生后的十二至十八个月里，他并没有掌握任何寻求关爱或者对抗痛苦的方法。他在母亲这里能得到安慰，却也时常害怕会失去。
混乱型孩子不知道如何从母亲身上找寻安全感，同时也不会与陌生人建立联系或者寻找一个寄托情感的物品。他甚至不明白可以通过一些身体动作获得安全感——通常而言，因为孩子对自己的身体非常熟悉，他们在做一些突出身体感受的动作时会感到安全，比如轻轻摇晃、入睡前重复性的怪异动作或者吸吮拇指。
然而成年人并不能理解这些奇怪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混乱型孩子经常一动不动，眼神飘忽不定且会没来由地哭喊，但周围的人并不能理解这些行为的含义，所以对此感到奇怪，对于如何照顾这样的孩子也感到非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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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小鸭》
作者：[法]鲍里斯·西吕尔尼克
译者：王真
定价：58元
出版时间：2025年5月
️内容简介：
《丑小鸭》是一本以“心理复原”为主题的儿童心理自助类作品。西吕尔尼克在《丑小鸭》中通过对自身童年经历及多名创伤儿童案例的分析，详细描述了“心理复原”的概念、内涵及其实施过程。
本书分为“破茧”和“成蝶”两大章节，前者阐释儿童可能遭遇的早期创伤及其影响，后者分析应对创伤的疗愈及复原方式。作者将依恋关系分为四种不同类型，指出从12个月至18个月开始，儿童就可以“编织”其“自我复原”网络，即逐渐从由父母的语言和行为造成的创伤中恢复。作者认为创伤分为两种，实际造成的和受创者想象中的，而儿童学会开口说话和自我表达之后，就拥有了自我调整和蜕变的能力。
️作者简介：
鲍里斯·西吕尔尼克（Boris Cyrulnik)，1937年出生于波尔多，法国著名心理医生、人类和动物行为学家、神经学家和精神病学家，现任法国土伦大学教授。他著有多部畅销作品，被誉为“疗愈了法国”的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