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30年,他依旧是亚洲纯爱天花板,没有之一

2025-05-24ASPCMS社区 - fjmyhfvclm

当爱情片趋向千篇一律,观众对银幕上的亲密场面逐渐失去激情,《情书》这部30年前的经典之作在国内重映了。尽管它已经深深印刻在无数人心中,然而每当春末夏初交替的时节,这部影片依然是关于爱情电影的唯一标杆。

屏幕上,当博子在雪地里喊出“你好吗?我很好”时,影院中依旧充满了低声的抽泣声。这部诞生于1995年的电影,如同被封存的琥珀,定格了无数人青春的暗恋、遗憾和释怀的记忆。

岩井俊二,这位被誉为“青春影像诗人”的导演,用镜头来写诗,用色彩谱曲,用光影雕刻出一代人的情感共鸣。

岩井俊二的电影故事远不止《情书》。从《燕尾蝶》里挣扎求生的边缘少女,到《关于莉莉周的一切》里被虚拟网络吞噬的少年;从《四月物语》中樱花雨下的单恋,到《花与爱丽丝》里少女之间镜像般的朦胧情愫……

他的作品总是游走在唯美与残酷之间,既像是一封封寄往青春的情书,又像一把剖析人性的手术刀。

岩井俊二与电影的缘分开始于一场“叛逆”。1963年出生于日本宫城县的他,原本是个学霸,考入了横滨国立大学的油画专业。然而,他对画笔下的静物毫无兴趣,偶然间加入电影社团,甚至没有摸过摄像机,却开始用8毫米胶片拍摄短片。那时,他也许无法预见,这段“不务正业”的经历,将为他日后的影像美学打下基础。

1990年代初,日本泡沫经济崩溃,社会充斥着迷茫与颓废。此时,岩井却开启了职业生涯,拍广告、导MTV、制作电视剧。表面上看似是商业工作,实则是他的光影实验室——MTV中快节奏的剪辑、广告对色彩与构图的极致追求、电视剧中的碎片化叙事,都为日后的电影创作提供了丰富的养分。

1993年,他拍摄的电视剧《爱的捆绑》用超现实手法讲述了一对夫妻的窒息之爱,画面中缠绕的红线如同血管一般刺目,这种情感具象化为视觉符号的能力,已经展现了“岩井美学”的雏形。

1995年,《情书》横空出世,原本只为电视台创作的“电视电影”因观众的强烈要求走上大银幕,并横扫亚洲。北海道广阔的雪原、图书馆飘动的白窗帘、借书卡背面的素描肖像……这些影迷津津乐道的经典场景,背后是他油画功底与MTV经验的奇妙融合。

岩井俊二的电影常常被贴上“唯美青春”的标签,但这其实是对他的误解。《情书》中藤井树的死亡、《燕尾蝶》里的黑帮火拼、《莉莉周》中的校园霸凌……他的镜头从不回避青春的阴暗面。这种撕裂感源自他作为小说家的哲学思考——在拍摄《情书》前,他先将故事写成小说;《燕尾蝶》和《莉莉周》更是小说与电影同步创作。文字给了他追问存在的勇气,而影像则将哲学思考转化为可触碰的痛感。

在《燕尾蝶》里,他给出了一个寓言式的答案——来自“圆都”的移民们追逐金钱与欲望,却在胸口纹上蝴蝶,试图用虚幻的美丽去对抗现实的肮脏。

《四月物语》这部看似纯爱的电影,其实暗藏着哲学的涌动。少女卯月从北海道来到东京追寻爱情,背后隐藏着“向死而生”的命题——她带着“如果此刻死去,人生是否值得”的思考去追寻爱情,然而当她发现暗恋对象已忘记她时,她在暴雨中笑喊:“你真了不起!”这一刻的释然,像极了西西弗斯——知道命运荒谬,但依然在推石上山的过程中找到了意义。

若要用一个镜头来定义岩井俊二的美学,那一定是《情书》中逆光下的柏原崇。阳光从图书馆窗外洒入,少年的轮廓融入飞舞的白窗帘中,仿佛是一场永不醒来的梦。这种“逆光调”的美学被他称作“技术失误”,传统摄影中忌讳逆光,但他却偏要让人物淹没在光晕里,借模糊制造诗意。

这种诗意从不空洞。在《花与爱丽丝》的结尾,苍井优在逆光中跳起芭蕾,她的身影与尘埃一起舞动,无需语言便传递出少女心事的脆弱与纯粹。

然而,这种美学从不只是为了美。在岩井的作品中,社会批判总潜藏其中:《梦旅人》中的精神病院高墙象征着体制的压制,《燕尾蝶》里的假钞磁带揭露了资本的异化,《莉莉周》中的校园暴力则直接批判了教育体制的腐化。

岩井将绘画的象征、音乐的节奏与文学的隐喻融汇一体,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影像语言。例如在《燕尾蝶》中,快速剪辑将黑帮追杀与少女纹身拼接在一起,鲜血与蝴蝶在蒙太奇的交织下形成奇异的美感;《莉莉周》则以BBS论坛的文字为叙事轴心,绿色的代码和黑白的画面交替闪现,将互联网时代的孤独转化为视觉密码。

或许,岩井俊二最值得借鉴的正是他那种“矛盾的统一”:他用MTV的经验拍出了诗意电影,用商业片承载哲学议题,用青春故事剖析时代的病症。

当中国年轻导演在“票房与口碑”之间摇摆时,岩井证明了一部真诚的作品必然穿越时空——正如《情书》中那封寄往天国的信,总会有人在雪地里等候回应。

30年前,岩井俊二用一封“情书”探讨了生与死、记忆与遗忘;30年后,这封信依然漂浮在银幕上,等待着新的收件人。

在这个爱情被简化为红包数字、青春被速写成短视频的时代,我们愈加需要像岩井俊二这样的导演——他教会我们:真正的深情,没必要喧嚣张扬,只需在逆光中轻声问一句:“你好吗?”而答案,早已藏在每一片飞舞的雪花、每一缕穿透窗帘的光线、每一帧不曾褪色的胶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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