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日本女演员之誉,实至名归,荣膺伟大称号

2025-04-06ASPCMS社区 - fjmyhfvclm

文|甘琳

很多影迷心中,原节子代表了昭和时代的电影女神,她在小津作品中的形象端庄、典雅,几乎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地。然而,也有观众认为,她那带有微笑的面庞背后是一张虚假的面具,他们看不惯她饰演的那些孝顺的女儿或恭敬的新寡妇,认为这些角色过于刻意做作,失去了自然的流露。

与小津相比,成濑巳喜男与原节子的合作虽然并不频繁,但每一次的合作似乎都在对小津塑造的原节子形象进行颠覆与挑战。1951年《饭》、1954年《山之音》、1956年《骤雨》以及1960年《女儿、妻子、母亲》这几部作品中,成濑为原节子塑造的角色均带有悲情色彩,尤其是在前三部作品中,他故意让原节子饰演那些饱受摧残的弃妇。成濑擅长捕捉女性命运的悲剧性,而原节子这一形象,无疑是他作品中的一棵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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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1954年的《山之音》最为特殊,原节子饰演的菊子,虽然和《饭》《骤雨》中的角色一样,面临着复杂多变的夫妻矛盾,但与这两部作品不同的是,《山之音》多了一个公公——信吾。在这段故事里,菊子和丈夫修一的婚姻越来越不和,而信吾与菊子的关系却在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这种朦胧的乱伦情愫并未明确揭示,成濑巧妙地利用原节子的“面具式”演技,揭示了面具下深藏的隐秘欲望。

值得一提的是,面具这一符号在电影中直接出现,信吾为女秘书戴上了朋友送来的日本能面具,女秘书模仿菊子的动作——这一细节通过面具这一媒介,巧妙暗示了信吾对菊子的情感。电影中的菊子很少有台词,而她的姿态、眼神以及细微的面部表情成为了表达情感的关键。成濑特意用特写镜头捕捉原节子面部的微妙变化,这种画面构造了极为敏感的情绪张力,仿佛每一丝情感的波动都能被观众捕捉到。

在早期的《饭》中,面对侄女的挑衅,原节子爆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大笑,这一笑不仅具有反讽意味,还展示了她在小津之外,如何将角色的复杂情感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她能够演绎出那些矛盾重重的角色——在最悲伤时大笑,在最快乐时流泪。

然而,到了《山之音》,虽然原节子看似再次回归了小津式的贤妻良母角色,但每当她与信吾发生互动时,特别是在影片结尾新宿皇家园林的告别场景中,菊子与信吾的暧昧关系通过空间与表演的张力达到了高潮。成濑有着独特的拍摄技巧,他喜欢用情侣镜头表现人物关系,而在《山之音》里,信吾与菊子走在园林大道上的镜头,则通过360度的视角,揭示了他们复杂的情感世界。

新宿皇家园林,这个广阔的自然空间,与菊子和信吾之间局促而焦虑的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信吾在对景致的称赞中低语“感觉好舒畅啊”,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与菊子不为人知的内心挣扎。园林代表着自然的舒畅与广阔,而菊子与信吾之间隐秘的关系,则是无法逃避的社会禁锢。

菊子在坦白自己将离婚并离开家庭时,面部的细微变化尤为动人。她低下头,微微垂下眼珠,再迅速抬起,眉头紧蹙的瞬间,仿佛映射出她内心的复杂与矛盾。这一情感的转折,和女秘书佩戴面具时的动作如出一辙,原节子在这里的表演更加层次丰富——她既期待着与丈夫的离婚,也在面对信吾时不得不接受他赋予的自由。

成濑特别喜欢运用“并肩行走”的镜头来捕捉角色的情感变化,菊子在这一镜头中小心地揉捏着手指,动作轻微而细腻,搭配她哭泣的面孔,体现出她内心的压抑与悲伤。当信吾以温柔的异性口吻劝解她“把脸擦一擦,我们怎么好意思一起走”,菊子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她急忙拿出手帕擦拭泪水,暗示着她内心的痛苦与矛盾。

电影的最后,成濑刻意选择了景深明晰的草坪,信吾与菊子沿着被大树框起的小道走向远处,这一画面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呈现出“vista”式的开阔视野,反而揭示了一个无望的未来——菊子在面对未来时的迷茫与无法逃避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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